撰文|焦丽莎
文章来源:《中国企业家》杂志
导语:财富和成功让人幸福,创业却让人孤独。
2月16日晚《财新》报道,华兴资本控股创始人、董事长包凡于近日失联。
随后,华兴资本在港交所公告,董事会并不知悉任何资料显示包凡失去联络一事与或可能与集团的业务和/或运作有关,而集团目前业务及运作维持正常。
七年前,我在北京金宝街的香港马会会所,第一次专访包凡。
在那之前的2015年,是互联网「合并同类项」的一年,背后都有包凡和华兴的身影:滴滴快的合并用了21天,58赶集耗时六周,美团点评用了两个星期;而在专访前几个月,包凡又因一篇《警惕风投散户化》引发行业热议。
分享一篇旧文《格斗士包凡》(有删减),撰写于2016年,那是一个值得被记录的年份。
这个身形精悍的上海男人嗜斗、嗜拳、嗜车。他痴迷一切极限运动,极度享受肾上腺素上升的快感,「现在让我害怕的事情越来越少,我很享受害怕的感觉。」从这一点上看,46岁的投行精英和十几岁的叛逆少年并没太大区别。
在微博首页,华兴资本创始人兼CEO包凡给自己贴的标签是「伪经济学家、F1狂人、MMA(综合格斗)、金融工作者」。对于在2015年一年间操盘滴滴快的、58赶集、美团点评等多宗合并案的包凡来说,贴个「资本红娘」的标签似乎更贴切。他嘴角上弯,不以为意,「长得不太像」。
电影《老炮儿》上映的时候,同事从影院回来告诉包凡,「六爷身上的江湖气和你很像」。包凡特意去看了一场。
从小在上海长大的包凡虽不能与「北京老炮儿」产生共鸣,但老规矩也是他所推崇和坚守的,再加上一条,就是要与时俱进。「不要短期贪婪,只赚该赚的钱。做买卖要在桌上给别人留点钱,不要全部拿走。老规矩不会因为时间改变,但技术上不能固步自封。」说这话的时候,这个瘦瘦小小的男人眼神流露出掌控一切的轻松感。
北京中环世贸中心21层的华兴资本办公室,可以俯瞰北京长安街最美的街景。在过去一年多的互联网企业合并潮和中概股回A潮中,包凡和他带领的华兴资本就以俯瞰的姿势纵横捭阖。
在包凡办公室,很难找到金融元素,甚至你会误以为闯进了一位职业赛车手的地盘。办公桌上有一张特殊的照片,源自2008年的一场赛车事故。跑了太多圈,在280公里时速下刹车失灵,减档、手刹等一连串的动作后,车子最后以七八十公里时速撞上轮胎墙。在救护车赶到前,包凡爬出来揉揉受伤的手背,没什么大事,车子报废了。一周后,他又重回赛道。
有人说,包凡是在赌命。但他不以为然,「我不喜欢赌博,从不进赌场,我喜欢驾驭能掌控或者改变结果的事情,但不喜欢碰运气,赌博是一个成败完全靠运气的事,我得不到快感。」
包凡曾说,开一家F1赛车俱乐部和做一个汽车杂志总编是他梦想的职业。赛车俱乐部可以同时满足他对商业和赛车的狂热,而汽车杂志总编是他好朋友的职业,朋友每年满世界尝试各种新车,他看了心痒。
儿时的包凡,曾经为了不被欺负去学格斗。虽然好斗,但也懂得分寸。小学五年级曾写过52份检讨书,甚至他还自己总结了检讨书格式,日后闯祸直接复制粘贴,「无非就是那几种,和同学打架、上课乱说话、上学迟到。」同学犯了错也会来找包凡,他会把自己的检讨书模板分享出来。他自认为「虽算不上三好学生,但也不是问题少年」。
出身外交世家的他,自小对商业的敏感就异于旁人。也是在十多岁的时候,他学会了做买卖。「那个年代外汇受管制,买不到进口商品,但是作为外交官子弟,可以拿外汇券在商店买,卖给同学赚点小钱。」
包凡喜欢赚钱,但是不会理财。
「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他,自小出手大方,身边聚拢了一帮兄弟。创办华兴以来,他虽然性格强势,但并非一言堂。华兴资本顾问业务负责人王力行回忆,「早些年,我们甚至会连续几个周末都泡在包凡家里,打打麻将、喝喝酒。这两年时间更紧了,也都成家有了小孩,比较难碰在一起,但每个月还会聚一次,吃吃饭、聊聊天。」
在华兴,同事都喊他「老大」,对「包总」「老板」这样的称呼,包凡有点排斥。他最喜欢的电视剧是《兄弟连》,创业就是一帮兄弟混社会,「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用他的话说,「要做老大,就是每年分钱分得比别人少,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这就是华兴的文化。不然好事儿都被你占了,烂事儿让别人擦屁股,兄弟们凭什么跟你混?」
美国思想家爱默生说过,「一个机构就是一个人影响力的延伸」。在华兴,这个人就是包凡。包凡发朋友圈自嘲,「我现在最多是个报幕员,背后的才是真英雄。其实我最想做的工作是售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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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的一个周末,在香港的海景套房里,包凡、王力行和美团CEO王兴、大众点评CEO张涛以及美团网战略与投资副总裁陈少晖、大众点评CFO叶树蕻六个人把酒言欢。大家拍了张合影,但是约好,「现在不能往外发,一个月以后再发」。
这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包凡和华兴团队都做了充分铺垫,甚至在选择时间时还考虑到王兴的宝宝即将出生等因素。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包凡决定一开场先把大家从交易里扯出来,谈点宏观环境、资本经济走向,都是听起来很虚的东西。「针尖对麦芒肯定谈不出来,一定要想出第三个变量,转移一下注意力。」
王力行说,在没有建立信任的时候直接谈交易,很容易出现冲突。这也是把时间和地点选在周末和海边酒店的原因,「在非工作时间可以喝喝酒,把友谊建立起来。」
2015年华兴操盘的每一起合并案,包凡的身边都站着他——华兴资本顾问业务负责人王力行
劝酒,是包凡的一大杀手锏,「酒是一定要喝的」。在酒精的麻醉下,男人总是更容易卸下防备。对于王兴和张涛两位性格内向的理工男来说,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着实让包凡下了不少功夫。
必要时,包凡也要拿出老大的架势,摆出攻击性和权威性的样子。关小黑屋,是他的另一大杀手锏,当年在滴滴快的谈判桌上,包凡就曾撂下狠话,「吃的喝的我管够,搞不定不出门。」
当谈判出现僵局时,包凡的做法是用理性对抗理想,他会问,现在打这一仗,最终想要形成的格局是什么?不能为了打仗而打仗。「你得听我的,这样才是公平的。」包凡说,谈判时的微妙情绪,更像是艺术,不是科学的东西。「创始人的情绪和心态的转化,像过山车一样。创始人都认为自己很牛逼,而且双方以前是对手,都会带着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对方。有时候,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股东已经有了考虑,如何把握平衡,很微妙。」
「一般谈到最后,大会议室里东西堆得乱七八糟,每个人都异常疲惫。」通宵谈判对王力行来说司空见惯,当年的京东、腾讯最后谈到凌晨六点钟,七点钟从酒店回家睡觉。
瞬间回血,是包凡的另一大绝活儿。走出海景套房,包凡叫了一辆丰田商务车,拉着张涛、王兴去吃饭。一上车他就睡着了,张涛开玩笑说,「瞬间入睡,是一个优秀领导者的必备技能,迅速进入深度睡眠,又能很快醒过来。」那晚,四个人吃了西餐,喝了点红酒。
10月初,那张合影和美团点评合并的消息一并砸向市场。一时间,张涛被外界解读为「谢幕的悲情男主角」。在包凡看来,「这就像两个国家的两个国王,永远是抬着骄傲的头。但结果很残酷。想让一个国王给另一个国王打工,是不可能的。」
包凡回忆,去年的一次合并谈判结束后,本想约上创始人喝个酒,但是那哥们儿一晚上坐在角落里喝闷酒,一句话都不说。包凡看了也跟着伤心,只能陪他一起坐坐。
复盘下来,58赶集的谈判难度系数最高。华兴资本董事孙强回忆,最初谈判时创始人不在,团队主要是工作层面的人、股东还有包凡,没谈成。包凡从中斡旋,双方又重新回到谈判桌。下午四点通知晚上十一点开会,说先谈点别的。
「十八般武艺都得上,套房都有小房间,谈的时候单独和一方去谈,双方的诉求体现在某一个条款上针锋相对,我们起的作用就是,把最根本的诉求挖掘出来,创造性提出解决方案。」王力行说。
交易Close前一周,几乎每天从夜里十一点谈到凌晨四五点,白天各自回公司开内部会并修改条款,晚上再开会。最激烈的时候,凌晨一点通知开会,律师连夜从香港飞到北京。
58赶集谈判胶着的时候,58赶集董事长兼CEO姚劲波给包凡发微信,问他意见。包凡回,「别干了」。但姚没听,「我是真的劝他别干了,当时的条件对老姚来说太苛刻。但他以为我是激将法,没想到起了反作用,他决心一干到底。」包凡调侃老姚,「以后都得这么对付他」。
劝人散的事,包凡干过不只这一次。他回忆,当年奇虎360要买搜狗,他在最后一分钟劝老周(奇虎360董事长周鸿祎)别干了,老周听了。「当时整合的风险太大,而且抗拒性很强,万一整合不成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华兴内部,大家开玩笑,「每逢佳节必有大案」。原因很简单,尤其是涉及到上市公司合并,虽然谈判相对容易,但是约束条款会更多。按照王力行的经验,「通常在周六早上开始走最后的签字交割流程,因为周五晚上美股已经收盘,周一晚上才开盘,中间时间缓冲一下,公司不会有信息披露的顾虑。」
「突发情况」曾在京东到家和达达合并时发生过。九点半,刘强东已经召集员工准备宣布合并消息。但在九点钟时双方对一个细节产生了分歧,现场所有人都几近崩溃,「直接打电话把大家召集起来,几分钟把最后一个细节搞定,顺利签约。」王力行回忆。
2014年11月份,包凡给自己布置的作业是,「今年是合并同类项的一年,我们只要做成三个项目就行,滴滴快的、58赶集和美团点评合并。」
当时,这个计划在孙强看来「挺大胆的」,结果是,滴滴快的用了21天,58赶集耗时六周,美团点评用了两个星期,包凡都做成了。做并购,同样唯快不破。王力行说,「创始人做出一个决定后,必须趁热打铁,在他们的想法变卦之前,把这个事摁住、搞定。」
在包凡的字典里只有两类人,能搞定和搞不定的,其他都是借口。他在内部复盘,「从投行业务角度来讲,产业并购是最难的一件事。首先需要对行业有特别深刻的理解,其次要相当了解里面的人,互相之间有基本的信任,而且对技术能力、交易方案设计能力以及整个流程的把控要求都很高。并购不是流水线作业,例如滴滴快的合并的经验,最多10%可以用在美团点评的案子里,可复制性很小。」
圈内评价,包凡和华兴几乎可以搞定新经济领域的任何交易。无条件的信任,对于包凡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巴菲特说过一句话,信任是花了很多时间才能建立起来,但可以在一夜之间就毁掉。包凡很认可,「信任这个东西,要当成你家的银行存款一样,攒了好多,一旦不好好珍惜,就会没了。」
今年,包凡没有给自己布置作业。不过他说,「去年健身的时间太少,今年要补回来。有两件事就算再忙也不能荒废,一是健身,一是读书。」他最近在读《人类简史》。
去年滴滴快的在深圳酒店谈判间隙,客厅里的一本《希腊神话》,包凡翻了几页。「当时场景就像希腊神话一样。我跟滴滴、快的这些兄弟们就是在人间打仗的凡人,BAT是天上的神仙。之后相继发生的合并案,几乎每一个案子背后都有BAT这只无形的手。」
BAT的利益板结,也是谈判中最难撬动的点。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的前一晚,包凡和IISS(国际战略研究部)的朋友吃饭,「他们是专门做地缘政治跟军事研究的世界顶尖咨询机构。最有名的是,每年在新加坡的香格里拉对话,国防部长、将军都来。」
听完国际形势、地缘政治分析,包凡恍然,「中国互联网就是这样,有三个Super power,还有一堆附属国和联盟。百度和腾讯都是流量输出方,阿里是流量输入方,因此三家的投资并购思路不同。」
02 「挑战」
2015年夏天,公司200多人去泰国清迈团建,最后一天下午四点多,微信群里发来消息,是包凡,「我所有的工作都忙完了,你们谁带我一起玩一玩?」
说包凡是工作狂,在华兴无人反对。在助理眼中,从早上九点半出家门,包凡就开始轮轴转,「上午两个会,下午四个会,再加上午餐会、晚餐会和夜宵,平均每天七场。在路上和机场候机的时间也是各种电话会议和安排工作。」
「他的勤奋,是你无法想象的。他的聪明让我们有压力,想糊弄他是不太可能的。」魏山巍说。
在包凡身边工作,随时都有可能被challenge(挑战)。在孙强的印象中,「老大经常会在你汇报工作的时候问,原因是什么?其他原因为什么没有想到?」
「小白兔在华兴待不下去。要么被其它狼咬死,要么被我干掉了。」
一针见血,是包凡的一大绝活儿。
「他性格属于鬼佬、老外的性格。在上一场会把你骂得狗血喷头,下一场会又跟你嘻嘻哈哈讨论事情。他的性格也比较符合整个新经济创业环境,创业者也不跟你绕来绕去。」魏山巍说。
他的管理风格也是直来直去。采访前一周,魏山巍在会议室给全公司做产品培训,包凡突然进来,听了一会就开始challenge,「产品说的都挺好,有没有做出来?」
瞬间,魏山巍汗就下来了,「我所在的A股团队刚成立一年,确实很多案子都还在进行中。」他怯生生的反驳,「老大这个不是汇报给你听的,是给全公司小朋友普及产品的。」包凡留下一句「OK,不要贪多,做好一两个重点客户比做10个更重要」,起身离开了。
华兴人都怕包凡两点,就是「吼和challenge」。但他有分寸,下属也服他,「从来不会人格侮辱或者辱骂,他跟你吼的时候,你要有本事也可以吼回去。但几乎没有人吼他,一是因为他是大老板,大多数人怕他;二是没他聪明,没他了解整个行业局势。」
虽然不愿表露,但是包凡也有「暖男」的一面。身边的同事生病请假后回公司上班,他见面的问候语一定是「身体怎么样了?」王力行的宝宝出生后,包凡让助理第一时间送去礼物。
除了极限运动,包凡保持着对一切事物的好奇心。看到行业内好玩的言论、离奇的交易,也会拿出来分享和议论。
包凡告诉团队,我可以接受你赌马赌输了,愿赌服输。但是如果你押的不是马,而是一头驴子,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们需要长期贪婪,一开始把驴子当成马的,都是短期贪婪。」
他追求那种哥们儿、兄弟的感觉,「我希望我的成功不是一个人的成功,而是一群人的成功,我希望跟我一起混的这帮兄弟姐妹在业内是最优秀的,房子是最大的,车子是最好的,小孩可以去最好的学校,这样我就很有面子。」包凡喜欢自嘲,「我的价值观是不是很俗?」
03 「侠义」
「早年疯狂的事我干多了。」包凡说。
现在还会干吗?我问他。
「应该不会了吧,肩上责任更重了,对公司、对家人都要负责。不能老干不靠谱的事。」他说,「我的脾气比较暴,但我父亲脾气特别好,总是教育我脾气不好是没修养、内心不够强大的表现。但我的性格更像母亲,她比较有进攻性,追求完美。」
天秤座的包凡,物质生活从不对付。采访当天,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左侧胸前印着FB两个字母(私人定制)。去年年底,时尚杂志摄影师到包凡家中为他挑选服装,摄影师拎出两条一模一样的黑色裤子,包凡可以准确地分辨出品牌。
「老大几乎不重复穿衣服,家里有很多双手工染色的皮鞋。」在助理看来,包凡唯一不太挑剔的是吃饭,「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谈事,工作餐也没问题。但是他知道哪家餐厅好吃,哪里的厨子最棒。比如他在北京吃日料,只去那么两三家。」
精致这件事,并不是创业成功之后养成的。
30多年前,一对祖孙会在周末穿着他们最好的衣服,光顾上海淮海中路的红房子西餐厅。曾任银行高管的爷爷当时已是手头拮据,每次只点简单的食物,却总是很认真地教孙儿使用刀叉。爷爷还会讲些十里洋场的逸闻趣事和自己的故事。这是包凡对于神奇的、光怪陆离的金融世界最初的幻想。父母是外交官,也让包凡有了其他孩子不曾有过的「特权」。他可以跟随父母去很多国家,俄罗斯、波兰、德国等等。
六岁开始,包凡只能通过书信与大洋彼岸的父母沟通感情。每月一次的通信交流,他格外珍惜,「当你知道每个月只有一次通信机会,你就会静下心来想想要跟亲人说点什么。」包凡妈妈至今保留着所有的书信,并装订成册——《包凡家书》。
如今已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包凡要在乎的东西更多了。他不再赛车,但每年都会出国看几场F1比赛。每换一部新手机,都会让助理第一时间安装VPN,他仍不愿错过比赛直播。
在赛道上,包凡的最高车速是时速330迈,他很享受。在采访中,他喜欢谈论西班牙赛车手阿隆索与舒马赫生死时速的瞬间。「他们在日本铃木赛道比赛经过著名的1302弯道时,两车时速都超过330迈,稍微一碰就车毁人亡。舒马赫最终比阿隆索早一秒松开油门,就此决出胜负。」比赛结束,记者问阿隆索超车瞬间在想什么?他说,舒马赫有一个太太两个孩子,而我是单身,没有牵挂,所以他必须让。」
大女儿出生后,包凡对父亲、丈夫、儿子多重角色有了更深领悟,「父母对一个人成长的影响很大」。每周一天的家庭日,他从不缺席,似乎是在弥补自己内心的某种缺憾,「我下定决心,要让女儿和我寸步不离。」
但是,财富和成功让人幸福,创业却让人孤独。
「有些事情甚至不能和合伙人去商量,所以注定孤独。」包凡告诉自己,要耐得住寂寞,甚至享受寂寞。说完他又否定,「也不能叫享受」。做老大的人都挺奇怪的,不需要别人来抚慰,「心理上是不需要朋友的,但实际上需要。你能懂吗?创业是一件很变态的事情。」而人情这东西,就像银行账户,别人帮你是在取钱,总有一天钱会取光的,所以要帮别人,不断存钱才能越来越多。
包凡的私人朋友圈和工作圈几乎重合。他和老周(周鸿祎)的关系很好,不单单因为都是「刺儿头式」人物。「我们俩的性子都很直,都是各自领域的产品高手,骨子里都喜欢挑战权威。」
包凡喜欢打拳,他形容自己的拳风是「非理性、不要命」。老周喜欢打霸王拳,完全不讲章法,但出拳很聪明。相比之下,包凡还算讲章法的,就是不大计较输赢。打拳、赛车带给包凡的刺激和享受远非运动本身,谈及金融领域的激烈竞争,他说「每一点进步都要感谢强大的对手,只要竞争是有规则、有底线的。拳手和拳手之间在拳台上你死我活,下了拳台都会互相尊重」。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是人性的对决。
就在采访前夕,史玉柱关于狼和兔子的言论在网上疯传。包凡并没有仔细看,「小白兔在华兴待不下去。要么被其它狼咬死,要么被我干掉了。」
包凡曾感慨,「欧洲撑起了罗斯柴尔德,犹太人撑起了高盛,央企撑起了中金,谁是中国创业者们在华尔街的代言人?」
重读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历史,华兴仿佛置身战争年代的欧洲各国之间,BAT是列国,小的互联网公司互相结盟,华兴资本就是新经济版的罗斯柴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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